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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延請名士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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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璉早在出府的時候, 就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蹤,去銀樓買首飾時,更是通過店內的銅鏡,看到了跟蹤之人的面孔。

賈璉本想著甩開他們, 但一見対方是兩兩一対, 足足有好幾撥人的時候,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。他雖然能甩開対方,但必定會打草驚蛇, 更容易引起背後之人的忌憚,也會換來更嚴密的監視。

故此賈璉一路上只做不知,溜溜達達的逛街購物, 直到臨近午膳時候,這才隨便抓了個人報信,自己大搖大擺的進了天一閣這個據點。

而且在點菜的時候,賈璉便已經把消息傳了出去, 命在揚州附近的手下們,三日內找機會聯系自己。隨後便專心的欣賞樂曲吃著飯,把隔壁幾人氣得夠嗆之後, 才施施然的結賬回了林家。

林棟那孩子,正板著臉等在大門口, 見著賈璉大包小包的回來,當即就扭過頭去,看起來就十分生氣了。

対於賈璉這種甩開自己, 單獨出去瞎逛的行為,棟哥兒表達了自己強烈的不滿:“二表兄, 是不是棟哥兒哪裏做的不好,您為何拋下棟哥兒獨自出行?父親和姐姐吩咐了, 讓棟哥兒好生招待你,可如今棟哥兒卻沒有做好。”

賈璉見他一張小臉板著,眼眶微微發紅,連忙哄道:“是表哥做的不対,我原想著我是大人了,棟哥兒又需得練大字,自己出去逛逛也是使得的。卻沒有想到旁的,如此明兒咱們再一同出去,我今天尋到一家食鋪,做的好一手河鮮,棟哥兒定會喜歡的。”

賈璉又拿出一堆在街上買的泥人兒、糖畫、木雕、小吃等,好說歹說了一番,這才哄好了林棟。

隨即他梳洗換了身衣裳,便去後院看望賈敏。自從馬王二位太醫來到林家,至今也有七日功夫,給賈敏開的藥方子,來回換了也有不少了,如今終於有了成效。

比起初見那日的面色慘白,如今的賈敏臉頰已經微微有些紅潤,一日之間也有三四個時辰是清醒著的,不會再如往常一般,除卻吃飯喝藥,均是一派昏昏欲睡之態。

賈璉到正院的時候,可巧林黛玉也在,母子倆正在理端午的節禮單子。

聽到丫鬟報璉二爺和棟哥兒到了,黛玉忙起身到門口去迎:“見過表兄,表兄今日去的哪家用膳,口味可好麽?”

賈璉回了一禮,笑著道:“是一家叫天一閣的,旁的面食點心只算中等,不過河鮮做的卻是一絕,我吃著極好。若是表妹喜歡,明兒我帶著你和棟哥兒一道出去,咱們再去嘗嘗。”

林黛玉聞言心中頗有些意動,只是賈敏有病在身,林如海最近又忙於公務,她卻不好在這個時候出去宴飲。

還是賈敏笑著答應了:“如此倒是麻煩璉兒了,從前我身子好的時候,也曾帶著你表妹表弟們,出去踏青禮佛賞花做客的。只是這一年多的功夫,玉兒和棟哥兒兩個,便只能陪著我困局後宅,倒是悶得慌,有你帶著出去,姑母也放心。”

林黛玉面露喜色,隨即又搖頭道:“女兒不去,想著就在家中陪伴母親才好,讓表哥帶著棟哥兒去就好。”

賈敏聞言握了握她的手,笑著勸道:“你表哥初來揚州,棟哥兒畢竟年幼,正該你擔起主人家的責任,好生招待才是。且我這幾日感覺身體松快多了,還有這麽些嬤嬤丫鬟陪著,三位太醫也都在,你可還有什麽不放心的?”

“你這樣年紀的小姑娘,正該是玩鬧笑跳,活活潑潑的才好。就聽我的,明兒跟著你表哥、弟弟,且出去松散一日,不到申時不許回來。”

林黛玉聽得賈敏如此說,方才點頭應了。

棟哥兒早在一旁笑瞇了眼,不過他生來性子沈穩,雖然高興卻也不曾歡呼雀躍。

隨即賈璉送上了兩個盒子:“這是侄兒今日在外頭閑逛,可巧見了家銀樓,裏頭是首飾雖然算不得華貴,但樣子輕便精巧,便挑了兩套贈與姑母和表妹。”

賈敏笑著收下了,隨即又問道:“前兒我說再撥給你幾個丫鬟,你又說不要,過幾日身邊的小廝便到了,如今算算,是不是也快到了?”

賈璉算了算時間,點頭道:“我們走的匆忙,那汽車只能坐五個人,故此便只得讓各家的小廝隨從坐船來。如今算算也有十來天了,估摸著這一兩日,便該到揚州了。”

說罷,賈璉又看向林黛玉和林棟,含笑道:“我來時,你們嫂子為你們兩個,準備了好些個東西,只那汽車裏裝不下,故此我都沒帶。不過這次府裏人許是會帶著來,府中還有位醫女,上次你嫂子說讓她一並過來,那時候卻不方便,估計這次也會一同前來了。”

林黛玉聽到東西,尚且還沒有什麽大的反應,但是聽說醫女二字,眼睛陡然一亮,拜謝道:“多謝表哥表嫂費心,我這就吩咐丫鬟們去收拾院子。只不知那醫女年歲幾何?可有什麽特殊要求沒有?”

賈璉擺擺手道:“她是我幾年前從府外找來的,平日裏和你嫂子處的極好,還認了你嫂子身邊的平兒為幹女兒,你只做一般客人接待便好。”

這話一說,林黛玉便懂了,含笑點頭應了。

這醫女不是奴籍,反而是王熙鳳身邊甚是得力的人手,和王熙鳳夫婦的關系,許是朋友親戚要大過雇傭之類的了。

說來也巧,早上才說到賈家的下人,當天晚上他們便到了。

王熙鳳想的周全,非但送來了賈璉素日得用的來旺等小廝,並呂娘子和她教出來的兩個醫女外,還命賈蒼和賈蕓兄弟兩個也跟著來了,幫著賈璉處理些日常瑣事。此外各色的衣物用品,上好的藥材東西,還有賈家送給林家的中秋節禮等,足足裝了有大半船。

還有馬王兩位太醫,家中也各自送了個小廝藥童,並些衣服東西來,三家合在一處,一船恰好夠用。

呂娘子進了府,第一時間自然是來拜訪賈敏,見了賈敏母女兩個,不由得讚道:“我素日只當京城的美人兒多,府中的璉二奶奶,還說我是不曾見過真正的美人兒。我原只說她是框我呢,可如今見了太太和姑娘這通身的氣度模樣,倒像是把天底下的靈氣兒仙氣兒都吸收了,竟不像是我能評價的了。”

賈敏擺著手笑道:“我們娘倆不過是兩個燒糊了的卷子罷了,哪裏當得起呂娘子這般誇讚,倒叫我十分不好意思了。娘子這一路趕來,路上想是辛苦的緊,都要怪我這身體不爭氣,累的京中也要為我擔憂操勞。”

見賈敏滿臉自責,呂娘子爽朗一笑:“我倒不覺得辛苦,一路上好吃好喝的,只在船艙裏坐著賞景兒罷了,哪裏就累著了。且京中從老太太到茂哥兒這個小的,無一不是心疼太太和姑娘的,一家子至親骨肉,本就應該互相扶持的。”

說罷,呂娘子命跟著的婆子,擡了幾口箱子過來:“這兩箱子,是老太太準備的,都是給林姑娘和林家哥兒的衣服玩器;這些個是我們太太和珠大奶奶準備的,還有這些是賈家公中準備的,多是藥材首飾等,太太看著使喚吧。”

隨後指著最後兩口箱子道:“這些卻是璉二奶奶預備下的,吃的、穿的、用的、玩的都有,太太和姑娘看看可喜歡?”

賈敏和林黛玉並未當場打開,只笑著讓婆子們擡到耳房去了,一壁又說道:“這一路奔波,如今天色已晚,娘子想是還未曾用飯。府中的手藝雖然一般,但也幹凈爽口,娘子先行洗漱,待會兒我親自陪娘子吃上幾口。”

呂娘子卻已經吃過了,含笑謝道:“多謝林太太體恤,不過我們是吃了飯才下的船。這會子夜了,再進食恐會傷了脾胃,不用勞煩了。且我觀林太太的臉色,還需要多多休息才好,不可勞累了。老太太和太太、奶奶們,都托我帶了好些個話來,明日我再來和林太太說話。”

賈敏見此,只讓丫鬟帶著呂娘子去洗漱休息不提。

而另一邊,林如海看著賈蒼、賈蕓這一対族兄弟,還有旁邊坐著的賈璉,皆是眼神清明,幹練精明之人。想著賈家族裏人才眾多,可林家卻是幾代單傳,連個三服內的親友都難尋,不免起了幾分家族零落之心。

待聽到賈璉說,賈蒼和賈蕓二人,都是榮國府出了五服的親戚了,是他在族內偶然尋到的。林如海便想到林家族裏,因著些前塵往事,林如海這一支和族裏關系只算一般,雖然年節時候會通些書信節禮,可也有三五年不曾回去看過了,關系越發疏遠了。

不過林家是以耕讀傳家,族內弟子大多都要入仕科舉,若是能凝成一股今兒,想來也是一件幸事。

林如海腦中思緒繁雜,不過他是何等老練之人,面上卻一絲不顯。

只含笑問了旅途中的見聞,又說了些閑話,等到外頭丫鬟來報,說是客院收拾好了,這才放了賈蕓和賈蒼去歇息不提。

呂娘子等人的到來,第一個解放的卻是林黛玉。

自從呂娘子和她帶著的兩個醫女來了之後,一應撿藥、熬藥、餵藥,為賈敏按摩推拿的事情,都由這三人和賈敏屋裏的丫鬟做了。林黛玉不必再時時刻刻守著,只讓得用忠心的嬤嬤跟著,自己再隔三差五來看一回便好。

呂娘子的能力,在醫藥方面強出林黛玉十倍不止,又是賈璉夫婦倆舉薦的,也能信得過。兼之賈敏心疼女兒,又時刻拿話勸說著,林黛玉在看過幾日後,這才放手不管了。

不過每日三餐時候,她還是要來正院,和賈敏一起用膳的。

而賈璉幾個,自從那一日出去閑逛後,似乎便有了愛出門的興趣。不僅僅是城內逛街購物,還時常帶著林黛玉姐弟兩個出城。

不論是去城外的寺廟道觀燒香拜佛,亦或者去山野溪水旁野炊賞景,總之是把揚州城玩了個通透。且因著賈家下人過來了,每次出行之際,都是烏壓壓一片人,倒是有了當朝新貴侯爺的氣勢了。

在這樣熱鬧的出行游玩中,又有誰會在意同在一處寺廟的香客,酒樓前後教進入同一間雅間的客人,亦或者是路邊賣東西的小攤販呢。

賈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,卻時時刻刻都傳了許多消息出去,一時間他這幾年積聚的勢力,都暗地裏動起來。

江南還是一派祥和氛圍,可暗地裏的水,卻已經被賈璉一手攪動,只等著風雲變色的那一日了。

轉眼間,賈璉已經在揚州呆了二十餘天,賈敏的病情也得到了初步控制。如今已經能在丫鬟的攙扶下,去小花園裏每日走上兩刻鐘的時間了,連飲食都從早前的一頓飯三兩口,到如今能吃下小半碗飯了。

林家一家子対賈敏如今的情況,都是喜聞樂見的,因這就下面身體好轉,連帶著林黛玉和林如海的身子也好了許多。

當然,這也不僅僅是心情的緣故,一是三位太醫久居林家,每日除卻給賈敏看病擬方子外都是閑著的,故此順手就給林家其他三口診了脈。

林黛玉是娘胎裏帶來的弱癥,孫太醫為她調養了這麽多年,始終未能拔除病根兒。不過一人計短,兩人計長,三個頂尖的太醫聚在一處,雖然不能讓林黛玉能恢覆先天的缺失,但如正常孩童一般,還是能做到的。

再一個林如海,常年操勞政務,又加上擔憂妻兒的身體,內裏也早已傷到了。三位太醫也給他開了方子,主要以滋養和溫補為主,日常還要加強鍛煉,每日早起後先練一套五禽戲,強身健體的。

至於棟哥兒,他也是先天體弱,不過比林黛玉好的一點是,他未滿周歲的時候,孫太醫便已經在林家坐館,時刻幫他調養身子,故此一直養得不錯。

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,再輔以鍛煉就足夠了。

也是因為太醫的建議,如今每日早起後,林黛玉就去跟著林如海練習五禽戲,風雨不輟。林棟則是顛顛兒的來找賈璉,學習拳法,林家就此掀起了一股鍛煉風。

至於賈敏,她身體底子還是太弱,如今只能慢慢踱步,餘下的都是空談罷了。

賈敏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,後續治療保養的方子也都出來了,幾人便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。

故此賈璉便張羅著要告辭回京了,他京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,外加王熙鳳身懷有孕,賈璉心中也放不下。

林如海夫妻兩個苦留不住,只得備了厚厚的禮物,親自送了馬王兩位太醫登船。至於賈璉並賈蒼、賈蕓幾個賈家人,則比兩位太醫晚了兩日,蓋因他們並不坐船,而是要把那輛汽車還開回京城去。

臨行前,賈蕓思索了半日,悄悄來找了賈璉一趟。

“你的意思是,你想留在揚州,跟著林家姑爺學習,並備戰明年的科舉?”賈璉看著眼前的少年,很是認真的問道。

與上一世獨自掙紮求生不同,這一世的賈蕓不過十歲上下,就受到了賈璉的栽培,在讀書一道上頗有天賦,是族內出了名的好苗子。如今十三歲的賈蕓,已經得了先生的準話,可以參加明年的縣試了,若是能過,便是一名正兒八經的秀才公了。

賈蕓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,隨即解釋道:“先生知道我到揚州來,說了此地文風鼎盛,強過京城數倍不止,讓我多和這邊的學子交流交流,不急著回京。再一個,林姑爺是探花出身,這幾日每每指點於我,總有恍然大悟之感,侄兒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。”

賈璉倒是無所謂,林如海於科舉讀書一道,確實是很有一套,若是能抽空指點指點賈蕓,確實夠他受用的了。賈家族學內的先生,如今也只是以秀才為主,另有兩個舉人壓陣罷了,像林如海這等水平的,那真是捧著金山也求不來的。

不過賈璉擔心的是,林如海公務如此繁忙,能有時間去指點賈蕓嗎?

正當二人商議之時,林如海差人喚了他們兩人,還有賈蒼去書房說話。所談的正是關於賈蕓科舉,以及茂哥兒開蒙之事。

“眼看著梅雨季將來,海邊曬鹽也要告一段落了,我也就清閑下來了。”林如海捋著胡須,看著賈家這幾人和藹的說道,“我前幾日聽說蕓哥兒明年要考秀才了,你們家祖籍在金陵,考試也得回原籍,來回折騰倒是費時費力。

“索性就在我這裏住下,我得空的時候,還能與他交流一番。再一個省了來回奔波的勞累,也能多看兩本書,不知你們意下如何。”

聽了這話,賈璉不待賈蕓表態,自己就笑呵呵的答應了:“剛我還和蕓哥兒說呢,若是能得了姑父的指點,他這一場便穩了。只是想著姑父諸事繁忙,不過是一場縣試,不好勞煩姑父罷了,如今既然姑父覺得蕓哥兒留下好,那就讓他留下。”

“蕓哥兒年紀雖小,但性格卻穩重,人也能吃得苦,姑父素日裏有什麽事情,只管交給他去辦。”賈璉說著,一把扯過賈蕓來,拍著他的肩頭承諾道,“蕓哥兒若是辦不好,又或者偷奸耍滑的,您只管抽他,凡是都有我擔著。”

賈蕓先聽著林如海讓他留下,又聽見賈璉為自己作保,心中的感激激動之情,不知該如何表達才好,只一個勁兒的說道:“二叔和姑爺爺放心,我必定好生讀書努力,不辜負了二叔和姑爺爺的厚望。家中有什麽事情,也只管交給我,我在京中的時候,也時常幫著二叔跑腿,我們家裏的大事小情,也都是我處理的。”

“只是我畢竟年紀小,見識的也少,若是有不懂的,還望姑爺爺多教導教導。”賈蕓說著,拍了拍胸脯道,“我不怕苦也不怕累,姑爺爺只管下狠手,便是打罵都是使得的。”

林如海擺擺手,笑著說道:“你是個好孩子,我再放心不過了,安心留下就是。”

隨即又看向賈璉說道:“茂哥兒也該有三歲多了,再過個年把就得啟蒙了,你可為他請好了先生不曾?”

賈璉聞言撓了撓頭,頗有些尷尬的回道:“姑父您也知道,我和我家老爺於讀書一道都不精通,我們家的姻親故舊,也都是武將人家,找個靠譜的先生,實在是難得很吶。”

林如海並不意外,如今的大乾國因為天下已定,朝廷対於武將的重視遠遠不如文官。而榮國府一向是勳貴做派,很不受清流的待見,即便他自己是探花出身,家族從前也是文官世家,和賈敏成親後都被文士們隱隱排擠了幾回。

更何況賈璉其人,雖然因著一系列的發明創造,外加上幾樣高產糧種的推廣,使得賈璉在百姓口中聲望很高。

但是文人這個群體卻不然,許多人認為賈璉頗有沽名釣譽之感,更有甚者,因著賈璉與當今關系頗為親近,還說他是皇權的走狗雲雲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,賈璉自然難以請到什麽大儒名士,但茂哥兒又是賈家下一代的嫡長孫,教導他的先生必得才德具備方可,不然就是誤了整個賈家了。

賈璉見林如海面上的神色,心念微動,但也沒有表現出來,只殷切的看著林如海問道:“姑父您的同門同窗甚多,不知道可有推薦的人選,我必定掃塌相待,決計不會虧待了対方去的。”

林如海自然是有的,若不然也不會叫賈璉來商議,見他發問也沒有賣關子,當即說道:“我從前未考中進士的時候,曾經出去游歷過一年多,在兩廣一帶遇到個友人。他是前朝名士之後,但卻於功名利祿毫無興趣,只願過自由自在的桃源生活,我們二人結伴游歷了一年,頗有知己之感。”

“他的學問絕不在我之下,不過我身負家族期望,後來就獨自回京考試任職去了,此後有十幾年未見。前幾個月,他卻又找到了我,原是他家中妻子重病,需得用人參燕窩這等珍貴之物養著,因此錢財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,家境逐漸寒微起來。”

“他來尋我,也是想找個地方坐館,得些束脩為妻子治病。我當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了,一來你家中豪富,不在乎這些外物。二來那人確有才華,不但茂哥兒能學習,連你都能跟著學些東西,決計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

“只是不知道,璉兒你意下如何?”

賈璉聽了沈吟半晌,聽林如海的意思,這是個大才之人,且能為了老妻放下從前閑雲野鶴的志向,品性方面也當是無疑的。這樣的人,給茂哥兒啟蒙確實極好,還能為自己做個謀士軍師,這算是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兒了。

如此說來,若不是林如海想著自己,這樣的人選可不好遇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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